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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 – “向历史要答案”——从弦子诉朱军案看中国MeToo运动 – 澳洲唐人街

By 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中文 - Iris Zhao

December 26, 2020

面对众多支持者,弦子称自己心情复杂。

AP: Andy Wong

从法庭走出来看到众多 支持者的周晓璇(Zhou Xiaoxuan,音译)感到心情复杂。12月2日这天中国MeToo运动中一个标志性案件——周晓璇起诉朱军性骚扰案开庭了。

网名弦子的周晓璇,今年27岁,是一名编剧。2018年,在MeToo运动高潮时期,她在社交媒体上提出中国着名电视节目主持人朱军曾对她进行性骚扰的指控。

在社交媒体的发帖中,弦子称2014年,她在中国央视实习时在化妆间遭到主持人朱军骚扰。

朱军否认了指控并起诉弦子损害其名誉。

12月2日的开庭一直持续到将近午夜,朱军当天并未出席。

弦子说看到很多支持她的人送来奶茶、巧克和各种其他食物让她在那个寒冷的晚上感到温暖。

“我特别担心这么多人来关心我他们会失望,特别多人都是年轻的小妹妹,”弦子说。

弦子和支持者们希望之后再开庭时朱军可以出席。目前再次开庭日期还没有确定。

开庭当天,弦子的支持者打出了“我们一起向历史要答案”的标语,虽然庭审并未取得进展,他们将这次庭审视为一个难得的机会。

中国电视主持人朱军 (Wikimedia Commons)

审查、MeToo和米兔

受到美国MeToo运动的感染,生活在美国的北航毕业生罗茜茜于2018年1月提出了对其博士导师陈小武13年前曾对其进行性骚扰的指控。

北航很快宣布陈小武停职,此后中国不少其他女性站了出来。

2018年,一系列MeToo案件席卷了中国很多不同行业,从校园到NGO组织、媒体甚至宗教领域。

MeToo的代号“米兔” (Supplied: The Conversation/Marcella Cheng)

#MeToo的标签一度在微博上成为热搜,但很快和很多被政府视为敏感或可能引起本地异见运动的话题一样受到了审查。

一些微博用户找到了规避审查的方式,使用“米兔”以及“米饭”和“兔子”的表情代替“MeToo”。

今年7月,MeToo运动迎来了一个胜利,化名刘丽的前社工诉成都“一天公益”社会工作服务中心原理事长刘猛性骚扰一案胜诉。

法庭要求刘猛公开道歉,但没有支持刘丽的精神赔偿请求。

这次部分胜诉发生在5月中国修订民法、明确性骚扰法律含义之后。此前,由于定义不明确,性骚扰指控很难得到处理。

至少两名外国记者被警方带走。 (AP: Andy Wong)

不过,虽然民法做出了修改,审查却仍旧是问题。

据了解,中国媒体对弦子一案的报道受到了限制。

记者被要求不能对弦子案件开庭进行报道,两名外国记者则在法庭外进行报道时被警察带走。

更多案件未能得到处理

弦子的支持者手持标语站在法庭外声援。 (AP: Andy Wong)

并不是所有的MeToo案件都得到了弦子诉朱军案这样持续的关注度。一些指控由于证据原因或是缺乏法律援助的缘故被放弃。

“欢”是当时到法庭外支持弦子的女性之一,她说自己受到了弦子案子的鼓舞。

“弦子的案子是为数不多走到庭审这一步,”欢说。

“MeToo中很多案子因为当时报案不及时,无法充分取证。”

“大家对她案子取得公正审判的希望也寄托了那些未能走到这一步的人的心愿。”

女权五姐妹之一的李麦子那天也到法庭外对弦子表达支持。

2015年,因为筹划进行公交车反性骚扰行动,李麦子被警方拘留。

李麦子(中)在法庭外支持弦子。 (Courtesy of Alan)

她也和欢一样认为弦子的案子能够开庭是个好征兆,代表“议题在往前去发展”。

李麦子表示:“之前我们可能会认为不是所有的case都可以拿上法庭,你可能会觉得没有证据,会不断羞辱你,你就会觉得很丢脸,最后你也得不到什么。”

“中国这种运动的土壤也不是太发达,”李麦子说,“能帮助她们的律师是很有限的。”

“不是所有律师都有空做这样的事情。做别的可能赚的更多。”

支援网络悄悄诞生

弦子的支持者在北京寒冬的晚上等待庭审结束。 (AP: Andy Wong)

对于弦子而言,她自己案子的胜负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她希望能有“越来越多的支援网络”出现。

上个月,弦子和其他几位女性朋友来到杭州一家法院外,支持另一个MeToo相关案件——何谦和邹思聪被公益人邓飞起诉侵害诽谤。

何谦2018年在社交媒体上指控一家着名中国杂志社前主编邓飞在她实习期间对她进行性骚扰,邹思聪则帮助何谦转发了她的控诉。

弦子认为通过去法庭外可以表达对何谦和邹思聪的支持。

“每个当事人站出来都是因为看到了他们前边的人的努力,”弦子说。

“你要让大家建立联系、有互相认识互相鼓励的机会。告诉公众大家都是站在一起的,没有一个个案只是个案。”

2015年开始居住在美国的中国女权活动人士,专栏作家吕频则认为中国的MeToo运动不仅仅是关于女性的权益,“而是和整个社会结构的变革有关系”。

吕频说:“中国的公共空间正在被逐步关闭,各种异议性的,另类的声音都在被打击。然而在这种趋势下米兔却一直在上升,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这让我们意识到女权对中国的意义比许多人已经意识到的更重要。”

弦子的案子在她看来是一个“爆发点”,而人们在这个案子中的发声不仅是要求得到一个个案的结果,也是为整个女性权利发声。

在采访中,弦子说自己几年来一直都有在社交媒体上收到他人私信,询问她面对性骚扰以及其他情况应该如何处理。

但现在她开始收到声称并非自己受到侵害而是朋友遇到情况如何处理的信息。

“三年前永远是受害者来找你,今年很多时候都是[收到信息说]我的朋友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真的只是需要有人鼓励他们再往前走一步,”弦子说。

“支援网络正悄悄诞生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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