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政客。工商界人物也喜欢把自己标榜为停滞行业的“破坏者”。但这个概念的起源一点也不反权威。一名哈佛教授让这个概念时髦起来,加上咨询顾问们(这些人已经不折不扣地构成了一个行业)的推销,“破坏者”一词已被世界上一些最富有和拥有高级学位的人欣然接受。
这种例子还能找到很多,但上面提到的已足以表明,内部人假装局外人的问题在所有党派、性别和领域都存在。问题是为什么。
部分原因是战略性的。之所以爱摆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是因为这让有权势的人可以与自己的决定带来的后果拉开距离。当事情一帆风顺时,他们很乐意把功劳归于自己。当事情变糟时,可以轻而易举地责备一个无能且碍事儿的权势集团阻挠他们的良好意图或有远见的计划。
另一个原因是代际因素。海伦·安德鲁斯(Helen Andrews)提出理由说,婴儿潮一代从未对他们在20世纪80年代达到的经济、文化和政治主导地位感到自在。“反叛者成了当权者,”她写道,“只是他们在行使权力时想继续把自己刻意打扮成革命者。”在《大寒》(The Big Chill)这样一些电影中,婴儿潮一代的反文化青年时期与他们成年后承担的责任之间的矛盾,得到了难忘的刻画。
这两个因素都有助于解释阿尔·戈尔(Al Gore)。在2000年与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竞选总统时,他称自己代表“人民对抗强权”。与一名耶鲁大学毕业生、前总统的儿子和参议员的孙子相比,或许身为哈佛大学毕业生、现任副总统、参议员儿子的戈尔也算是个普通人。但是,被婴儿潮一代恨之入骨的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也曾像任何一个嬉皮士那样强烈地抨击现状。拒绝承担责任不仅是婴儿潮一代的怪异性格。这个问题存在于美国文化的深处。
想想1939年由弗兰克·卡普拉(Frank Capra)执导的着名电影《史密斯先生到华盛顿》(Mr. Smith Goes to Washington)吧。影片情节描述的是一个老实人冒着巨大的个人风险,揭露政府官员和市政部门腐败的故事。杰夫·史密斯(Jeff Smith)坚信,真正的力量存在于其他地方,而不是法律权威,这让他在电影中俱乐部般的参议院眼里是贱民。但在如今的有线电视新闻中,他肯定会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