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苍桑的匆匆流逝,我在澳洲已定居了整整一甲子的时光;从童年移民到墨尔本,转瞬间竟已变成高龄人士啦!(图片来源:Adobe Stock)
我向来以台山人为荣,因为台山人是最早飘洋过海、到金山淘金、开矿及从事建筑铁路的华侨。是最早接触到西方文化的人,当年倾力支持国父 孙中山先生反清革命,以及参加抗战为保家卫国作出了牲牺及贡献。乡人们义无反顾的出钱出力,为民族与国家普写下了不少可歌可泣的事迹。 在原籍台山时我家是富农,抗战时先父是政府官员。因此我在童稚时是被抱在母亲手中逃离大陆,到了香港渡过童年无忧的时光。 先祖父在清末时已随几位堂兄到澳洲,只有十馀岁的少年人很快便学会了英语,成了堂兄们的代言人。由于当时澳洲实施白澳政策,引进有色人种的劳工是不能携带家眷。我爷爷变成了金山亚伯,要回“唐山”娶妻生儿育女暨买田买地。那时交通工具是中式的“大眼鸡”船,往返一次要超过四个月,故先父与他两位妹妹相差了十馀岁。 那一代离乡的中国人很可怜、在抗日与国共内战时,这些老人家都有家归不得。爷爷在长达三十年后始能再与我祖母重逢,那已经是幸运了,许多朋友与亲人分离即成永别。
先父从没有告诉我们、抗战时怎样会跑去新加坡?竟带一位十八岁的姑娘回广东结婚,并生了一堆孩子们。当年先母在新加坡参加抗战宣传募捐活动,她会唱很多抗战歌曲,仍在求学可算是知识份子,后来在香港当上小学校长,我在母亲当校长的小学读书,教我的老师袁炎先生、是二妹的义父,这位原籍海南在警官学校毕业,因抗战而投军,成了影响我一生的人。 在香港时我常常跟随袁老师去“调景岭”探访他的老朋友们,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抗日时国军的将领,后来都被接去台湾或跟儿女们移民美国。 先父刘伟平在抗战期是政府机构公职,他手下有军队。两位老人家从来不提过往事迹,只可以从他们回忆闲谈时听过的片段。 我从九岁至十二岁是在学校寄宿、跟随袁老师一齐生活,每周只回家一次。那段童年毕生难忘,是在军事化严格训练下生活;无论坐姿或走路都有规范,出错要受体罪,多是打手掌、最多一次被打三十馀下,没有流眼泪忍痛承受,十一岁已是大男人啦,要做到男儿有泪不轻弹。多年之后从妹妹口中得知,她们从没有被袁老师打过? 弟妹们与我同是袁老师所教,我却经常受到体罚,因为是我做错,作文时用了太多“的”及“了 ”字,老师用红笔圈上,每圈一个便打一次手掌。实在心存感激、因为受罚让我比同学们的中文更佳。可惜成长后少应用,仍停留在六十年前的水平,如今更是执笔忘字,愧对吾师了。 我精于心算,全是袁老师教导有方, 每次考到八十分或更高分,晚餐就会给我增多一碟叉烧肉和大瓶啤酒,第一杯属于他,馀下全是我的,真是很开心的日子呢! 妈妈杨安娜校长知道后,曾问袁老师为何要教我饮酒?袁老回答一个大男人如喝一或两杯就醉倒了,怎么可以呢?妈妈便不再多说,从此开创了我的豪饮生涯;家中从不禁酒但我从不贪杯,直到老迈时患上痛风始自动戒酒,曾做过酒台上的英雄,也是当年勇吧! 十二岁移居墨尔本读书、本想学成回港,世事难料竟留下来、转眼便六十年、是整整一甲子岁月啊!我到处观光去过颇多国家后,知道我是生活在世界上的人间乐土,实在幸运。我及家族早已落地生根,连同爷爷在内的五代人,已经在澳洲生活超过了一百二十年,我家族也是华人在澳洲历史的一部份。 在一九六零年和我一齐到墨尔本的堂叔刘尧铿,我们份属叔侄彼此相知相惜,却情同兄弟。我们是同学、 同事暨同屋,一齐去餐楼工作。(墨市华埠的餐厅昆明楼、是先严、他先父与昆明叔一 齐经营打拼的地方,如今楼在而三位长辈已仙游。) 我是师兄他是师弟,与人发生争执、我要动粗打人他就拉我的裤带不放,一直叫着“忍、忍、忍”。一齐食饭时我是酒囊他是饭袋,他不喝酒故连他那份也由我包办。当年的空手道五段高手都不敢与我们过招,我是拼命三郎说打即动手,有持无恐的是明知他必会帮我,所谓“打虎不离亲兄弟”那是年少轻狂的时光。 莅澳第三年我转读工业学校,香港人称我们为“手作仔”;课程尚有英文及常识科,常识科老师是洋人,还是共产主义的信徒及拥护者。我是他的好学生,经常下课后交换意见及倾谈,他以为已经将我洗脑了?回家有空就清算老父,因先父是墨尔本国民党常委(主席),老父常被我气到激动,父子间因政见而闹得极不愉快。后来母亲规定谈政治不可上饭桌,气氛才有了改变,后来父子才和好如初。我是想在理论上了解共产党,而不只是听故事而已,理解后我即成了反苛政人士。 我也开始在社团帮忙了,做团体的帮手,老父及他的老友们有事要帮忙,我必定服从协助,直到在中华青年会才独当一面而成为干部。 先父是墨尔本华社侨领之一,先父是很传统的中国人,念亲情、顾朋友、讲道义、爱国爱家,关心时事,热心侨务,却不算是成功的商人。共养育三男四女和繁衍多达十四位男女孙儿。率领全家做到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虽非富有却家庭融洽、幸福美满。 二十岁前快乐的渡过无风无雨的生活,每天上学或上班、并练习拳脚学好武术而能强身健体。适逢越战年代,澳洲要适龄青年参军,二十岁的男丁都要加入抽签队伍;公文尚没有收到,我便主动报名,先母知道后问我:是否赶着去送死?别人被抽到参军很痛苦,我没被抽到也极痛苦,因为不能上阵与共军作战。 没有从军便开始结交女朋友了,二十四岁时与先父及家人在墨尔本唐人街、 经营餐馆业:“翡翠楼”,从此走上不归路,是老板也是厨师更是打杂者。接着结婚、有幸娶到淑女为贤妻,共养育了四位儿女、男女各二恰恰是两个“好”字。如今儿女也成婚、让我有了一位男孙两位孙女。 我很投入“中华青年会”的会务,庆祝中华青年会成立五十周年、在会庆发行的特刊上,有专文撰写敝人,并成为被访问对像,当时很开心是见到我有了很多接班人啦! 总结在澳洲新乡六十年的生涯,我虽然是读书无成又非大富大贵的人物;在澳洲一甲子岁月可说是夫复可求! 敝人在未来岁月希望继续推动如下项目: 1- 推广中文繁体字的教育,并已成立“正文社”。希望有更多朋友参加,正文社不涉政治与宗教,另一主要项目是研究澳洲华人历史。
2- 创办中式乐器演奏的军乐团(已觅到教师及乐器及乐谱、只欠学员,学员不分男女老幼,加入者要练习步操。)有意学习中乐演奏者,请连络敝人,手机:0403 576 618)。 3- 组织羽毛球队,将主办羽毛球联赛。有兴趣组织者加入及欢迎球员们。 4- 协助友好社团的组织,寻找年轻接班人,去稳固各友好侨团,进而促成“大侨社”的运作。 感谢诸君及读者百忙中耐心阅读这篇自传式的文字,敬请赐教以匡不棣。 连系手机:0403 576 618、国外读者 :61 403 576 618
二零二一年二月一日于墨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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