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数位来自ORIENTAL DRAGON客轮的船员在网上发帖求助，称自己被困马来西亚槟城附近海域已有一年。3月18日，其中一名船员王强（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该船从2020年3月18日停运抛锚至今，船上现有64名中国籍船员，且被欠薪近一年。
新京报记者致电中国驻槟城总领事馆，一名工作人员表示，总领事馆正在积极协调各方帮助船员回国，“首批船员将于3月26日启程回家。”
滞留船员求助。受访者供图
客轮停运，员工被困海上一年
王强告诉新京报记者，自己是ORIENTAL DRAGON客轮上的一名驾驶员，2019年11月，通过中介派遣公司，在香港上船。该船船东都某龙来自香港。
2019年12月，该船行驶到马来西亚槟城海域。此后，除了去过几次泰国，大部分时间都在槟城附近海域。2020年后，受疫情影响，登船的乘客越来越少，2020年3月，该船暂停营运，在槟城海域抛锚。
“当时说（2020年）9月复航，一些普通员工继续接受业务训练，为复航做准备。”王强说。2020年4月起，船东开始停止发放工资。“船东还说，合同期没到不让走。”
王强透露，根据船员雇佣协议，最短要在船上待6个月，驾驶员在船上的时间最长不超过8个月，而普通船员在船上的时间不超过12个月。
客轮停泊在槟城海域。受访者供图
2020年12月开始，船员发现无法联系到船东都某龙，且对方拒绝提供燃油、淡水、食品、药品等生存必需品。船员向ITF（国际运输工人联盟组织）求助后，与保险公司进行协调，船上的基本生活物资恢复供应。同时，ITF帮助船员雇佣了马来西亚当地律师，2021年2月11日，吉隆坡高等法院上船扣留船舶，并启动司法程序。
王强告诉新京报记者，目前，船上共有64名中国船员、111名缅甸船员和8名乌克兰船员，“绝大部分船员都是在2019年11月至12月上船工作，到现在已经超15个月。”而根据MLC（国际海事劳工公约），海员不可以连续在船工作超过12个月。
有船员自费回国，驾驶员需留船值班
“这就是一座海上监狱，长时间困在海上，现在所有船员感到身心俱疲。”
王强称，去年3月客轮停运时，他就想过下船回国，但由于疫情原因，买不到机票，直到去年八九月时才好买一些，但价格依旧很贵，“个人全部费用最少3万。”
有些船员感到焦虑不堪，陆续自费下船回国。“联系到当地代理，花钱，代理就带你办手续，送去机场。但费用太高，很多人不想和家里要钱，就一直在等，都很纠结。”王强说，船员一直没有收到欠发的工资，“中国人所有（欠发）工资最少有70万美元吧，每个人工资不一样，我这里是18万人民币最少了。”
对王强来说，费用还不算是最大的问题。客轮抛锚停运后，为了保证安全，包括王强在内的三名驾驶员开始值班，“如果没有人接班，就不能回去，因为我们是必备工作人员。之前下船的都是普通船员，不参与值班。”
王强也曾向律师提出了自费下船的请求，但律师和法院并未批准，“船东现在不承认放弃船舶，案件可能要持续好几个月。我们想回家等结果，但律师说这很难，毕竟总要有人留船保证船舶安全。”
中国驻槟城总领事馆送来生活用品和防疫物资。受访者供图
总领事馆提供帮助，首批回国船员将于3月底启程
王强在船上度过了两个春节，老毛病腰疼又犯了。好在，中国驻槟城总领事馆已协调安排了医生上船为船员检查身体、进行诊治，也提供了必要的防疫物资和生活物品。王强表示，目前生活物品、药品都够用，大家只想回家，“这么长时间根本没心思做别的，大部分人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吧。”
3月18日下午，中国驻槟城总领事馆一名工作人员告诉新京报记者，总领事馆对船员滞留高度重视，去年以来，一直安排专人负责相关工作，且尽力提供保护和协助，“一方面跟船员保持经常性的联系，关注他们的身心健康；同时积极协助船员依法维护合法利益，争取法定的工资和下船费用赔付事宜。”
中国驻槟城总领事馆送来生活用品和防疫物资。受访者供图
上述工作人员透露，此前，该船共有140余名中国籍船员，已有近80名船员陆续下船回国。“我们也积极和当地海事局、港务局等相关部门沟通，协调解决问题，研究分批遣送滞留船员回国的方案。”第一批回国船员将于3月26日启程，“首批回国的约有20人”，王强称，船上的18名女船员都在内。
3月18日晚，王强向新京报记者展示了第一批回国船员的订票信息，“直飞厦门，大家看到票就安心了，希望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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