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eter Dutton将居家办公等同于”拒绝工作”的言论,向澳大利亚女性传递了明确的价值观信号 (ABC新闻:Matt Roberts)
在这场充满戏剧性转折的大选中,最具讽刺意味的莫过于大批自由党中年男性突然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工作生活平衡。
从党魁Peter Dutton到影子部长Michael Sukkar、David Coleman,再到后排议员Ross Vasta和Bert van Manen,这些终日奔波的政客今晨醒来时,突然发现自己获得了完全不用上班的”终极灵活工作制”。
昨夜收到选民解聘通知的自由党议员中,男性占据绝对多数。这并非选民对男性存在偏见,而是因为自由党男性议员本就占据压倒性优势——在此次惨败前,众议院自由党议员中女性仅占五分之一。
如今这一比例或将提升,尽管是以最残酷的方式实现。
自由党对自查报告置若罔闻
由前座议员Jane Hume与前联邦主管Brian Loughnane撰写的2022年败选检讨报告(目前在自由党官网已显示404错误)明确指出,该党未能赢得女性选民支持,应在50%选区预选女性候选人,并特别强调2022年”蓝绿色独立派浪潮”主要由职业女性的不满情绪推动。
这份分析报告可谓一针见血。
令人费解的是,该党竟在2025年竞选中推出了一项即便让行为经济学家团队绞尽脑汁也设计不出的、更能激怒女性的政策改革。
吊诡的是,这项取消联邦公务员远程办公的政策正是由2022年报告撰写者Hume宣布。
Dutton对此表示支持,并将矛头直指堪培拉的公务员系统。
但这位自由党领袖关于受影响女性可以”岗位共享”的即兴发言,在疲于奔命的家庭多任务处理群体中,犹如WWE巨星”冷石”Steve Austin所说的”打开了谁该挨揍的罐头”。

Jane Hume2022年报告的建议未能在本次竞选中落实 (ABC新闻:Matt Roberts)
居家办公政策适得其反
昨夜的数据说明了一切。
通过分析ABS关于疫情期间居家办公率最高地区的数据,我的同事Tom Crowley锁定了25个灵活工作者比例超平均值的选区。
其中7个原属自由党席位,7个是”蓝绿色”独立派选区。而联盟党昨夜在这25个选区全军覆没,包括Dutton自己的Dickson选区——ABS数据显示该区51%居民疫情期间曾居家办公。
灵活工作制向来是女性更依赖的平衡之道,这一趋势持续至今。
Dutton将居家办公等同于”拒绝工作”的论调,向澳大利亚女性传递了明确的价值观信号。
反弹来得猛烈而迅速。
从竞选策略看,最糟糕的莫过于激怒居家办公者——当你上门拉票时,猜猜谁最可能应门?
Dutton显然感受到了压力,竞选中期他在这项政策上出现了悔悟性转变。
正如Tony Abbott曾乐观假设的:”事后求谅解比事前求许可更好”。
但女性选民并不宽宏大量。
核能政策暴露性别鸿沟
调研机构RedBridge今年在20个关键边缘选区开展了六轮选民调查。
二月首轮调查显示,Peter Dutton在女性选民中的净支持率为负11个百分点。
而上周的终轮调查显示,该数据暴跌17个点至负28。
其在男性中的支持率也有所下降(从负13降至负18),但女性选民的抵触情绪尤为显著。
与2022年如出一辙,Dutton团队的竞选画面再次弥漫着强烈的”Y染色体气息”——大量工厂与荧光背心,鲜少涉足养老院、托儿所等女性主导的工作场所。联盟党口中的”小企业”往往指汽修店而非手工艺品店。
女性对核能的疑虑也远甚于男性,而核能恰是本次大选两党核心政策分歧所在。
RedBridge一年前的民调显示,Dutton解除核电禁令的提议存在惊人的性别认知差异——女性净反对率达29%,男性净支持率却有26%。
安全隐忧之外,女性普遍怀疑核电能否短期内缓解经济压力。
自由党的生存之问
Peter Dutton是否用核政策”自爆”了女性基本盘?
更详细的人口投票模式分析将揭晓答案,但现阶段迹象明显。
该党在50%选区预选女性的郑重承诺今年再次落空(历届大选皆如此),自由党候选人中女性仅占34%。
一年前低调启动的”Dame Mary Guilfoyle Network”女性人才储备计划,如今已鲜有音讯。
工党三十年前经历配额制阵痛后,上届议会众议院女性议员比例已达47%,近乎自由党的2.5倍。
当2025大选幸存下来的自由党人蹒跚走出阴影,拍去尘土,疲惫思索由谁接过领导权杖时,更深层的问题浮现了:
这个1944年由高度组织化的女性团体参与创建、创始人Robert Menzies曾为女性保留特定领导职位的政党,是否还愿意为包容女性付出实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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