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认为其可以通过迫使世界上最大的体育联盟之一接受中国审查标准而开创先例。
AP: Michael Wyke
即便按照中国最讲民族主义的标准,人们在本周对一条推特的反应也很极端。
广告商取消了与NBA的合作。
中央电视台暂停NBA转播。
原定的NBA球迷之夜活动被临时取消,粉丝大失所望。
一名使用微信的年轻人还在雇主强迫下为在朋友圈发表支持动漫形象“火箭队”的言论公开道歉。
休斯顿火箭队总经理达瑞尔·莫雷(Daryl Morey)发推文支持香港抗议者,此举引发了轩然大波,这是迄今为止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所称的中国“新时代”里暴露的最为明显的一个迹象,即如果外国人想要做生意,就必须接受审查。
近年来,卑躬屈膝地认错道歉已成为常态。
受官媒的鼓励,网络上的民族主义者针对外国品牌挑刺,使其服从。这种风潮形成了一种21世纪低头认错的形式,即在微博上发表道歉声明。
包括澳航(Qantas)在内的数十家航空公司被迫接受北京的要求,将自治的台湾称为中国的一部分。
杜嘉班纳(Dolce and Gabbana)、Zara甚至麦当劳等大品牌都因其广告宣传被中国爱国人士视为政治不正确而进行道歉。这些爱国人士喜欢抓住一点,然后得出结论称他人的行为不当。
美国珠宝品牌蒂芙尼(Tiffany)本周的行为与其越来越严格的标准有所冲突,他们撤回了一个广告宣传,网络上挑刺的人认为该广告与香港抗议活动的形象太过相似。
由于中国内地推动着蒂芙尼亚洲销量的增长,该公司迅速采取行动,以避免让他人产生其任何带有任何政治意图的感觉,无论别人的这一指称是否值得怀疑。
广州马拉松赛事运营公司中体体育在其微信公众号上发了一封公开道歉信,显示出目前在公共舆论中,民族主义占据了多么主导的地位。
该公司一名年轻员工发朋友圈支持“火箭队”,配图是一个名为“火箭队”的动漫人物角色团队。这要么是开玩笑,要么是无心之过。(该员工发表道歉信称,其所指的“火箭队”为动漫《精灵宝可梦》(Pokemon)中的团队角色。)
“该员工发表的不当言论带来了不良影响,” 该公司老板写道。
大部分爱国情绪都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但习近平领导下的中国政府一直热衷于渲染极端爱国主义情绪,尤其是在香港社会动荡期间以及中国与澳大利亚、加拿大以及美国等国外交关系紧张之际。
但要在NBA中渲染这种情绪,是对中国经济影响力的一个重大考验。NBA此前曾表示支持号召“觉醒”的美国社会进步运动。
由于中国市场每年给NBA带来数亿美元的转播和商业收入,北京方面笃定可以通过迫使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体育联盟之一强制接受中国审查标准而开创先例。
体育传播学研究员洪建平在接受《中国日报》采访时说,“言论自由应该在一定条件下得到尊重和尊敬”。
这也与中国国家广播机构中央电视台的声明相呼应,“任何挑战国家主权和社会稳定的言论,不属于言论自由的范畴”。
但在民族主义浪潮中,有人也显示出了不安。
以煽动民族情绪闻名的官媒《环球时报》主编胡锡进支持反对NBA的强硬行动,但他也表示,在美国对中国的抵制不断增加之际,停止与NBA合作“无须成为一种风潮”。
“既坚决有力,也不把事情推向不必要的极致”, 他写道。
尽管低头道歉,但NBA总裁亚当·肖华(Adam Silver)却语气坚决,支持NBA联盟中个人扞卫表达言论自由的权利。
至少从目前来看,NBA是将某些价值观置于利益之上的外国公司,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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