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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 – 我父母这代亚裔认为我们只能自保,我不这么想 – 澳洲唐人街

David Dee Delgado/Getty Images

我的母亲在上世纪40年代移民美国,她认为自己的孩子永远不会被当成真正的美国人。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她来美国时这里的华人还太少。但同时也因为,那段时期对少数族裔来说十分艰难。我哥哥在纽约州扬克斯市几乎每天都会被打,父母的解决办法就是替他报了空手道课程。世界就像一个到处都有熊出没的森林,却没有护林员。你只能自保。
在近来反亚裔暴力浪潮涌现出的所有人物中,我父母最钦佩来自旧金山的谢萧珍(音)。这位75岁老人无缘无故遭人殴打,她捡起一块木板,将39岁的袭击者暴打一顿,导致后者被担架抬走。
这女人“很厉害”。然而,她的孙子约翰·陈(John Chen)在描述此事时,强调的是她有多么害怕。最近几周,代表亚裔发声的人反复描述人们心中的恐惧,甚至不敢离开家门。听到这些,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切都变了。年轻人似乎觉得,周围的护林员就算不是真的关心,也可以让他们关心。让他们同情。让他们施以援手。我都能想象父母会说什么,看到他们连连摇头的样子:你知道这些年轻人是什么吗?他们被美国化了,就是这样……你知道如果表现出害怕会怎么样吗?你会遭到更多攻击。
犬儒主义者将“美式个人主义”等同于“人各为己”,即我父母会认同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理想主义者则将其解读为“人人都重要”,这是对尊重和尊严的承诺:任何人都不应该被告知滚回出生地,或者被人用“功夫流感”的说法评头论足。当然,谁也不该因为自己的种族而害怕遭到袭击,更不用说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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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舆论一直以来都对这两种观点争论不休。但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被杀后,理想主义者赢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对那些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来说,他的死清楚地表明,美国黑人所面临的暴行和种族主义是所有美国人都必须迫切关注的问题。
现在,许多亚裔也想知道:发生在亚特兰大的可怕杀戮,会成为一个类似的转折点吗?这个国家会承认枪手以亚裔女性为目标背后的种族主义和厌女症吗?美国人最终会把这些问题看作是所有人的问题吗?最重要的是,他们会不会问,有什么需要改变吗?正如受害者之一玄贞·格兰特(Hyun Jung Grant,音)的23岁儿子兰迪·朴(Randy Park)说的,他对枪手家人的疑问是,“你们都教了他什么?”
现在,我们亚裔成为了“美国还是美国吗”这个问题的绝佳测试。这是一个我父母听了只会嗤之以鼻的问题。他们会说,当然不是了。在此我要衷心赞美他们的自尊心和坚强,我们要把这些尽力传承下去。但这不仅是克服艰难的时候,也是推动世界前进的时候。我们能做到吗?美国化的我,以及作为美国人的我,只能希望周围还有护林员。

Gish Jen (@GishJen)是一名小说家,创作了大量关于亚裔美国人的作品,她的最新一部小说是《抵抗者》(“The Resisters”)。

翻译:Harry W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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