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中学同学,长得很靓哦!应该是当年的校花吧?你是不是喜欢过她。这样的女人,男人见了都会喜欢。但为什么会住在这‘政府楼‘?家里条件不好?也不知道他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该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吧?”
听着老板的话语,我想起了以前。
她是我中学时的同学,她是转学到我们学校,进到我们班级的。
直至现在,我还是能很清晰地记得那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那是我高中一年级的时候。
那天上课,我们都在座位上等着老师来开课。一会儿,我们的班主任老师领进了一个清秀苗条扎着两根辫子的女学生,然后对课堂上的同学们宣布,“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同学王虹,大家欢迎。”
老师讲完,下面的我们都鼓起了掌来。这时候,班主任老师就要她向大家作个自我介绍。
她面对大家,很大方地说了自己的名字,还讲了自己的爱好和性格。她讲着很标准的普通话。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在讲台上的那一刻,给我留下了以后想起来总还是会感觉在眼前一样的印象。
后来我们知道,王虹是西安人。因为他父亲工作调动来了上海,于是她也就跟着她父母亲一起过来了。怪不得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感觉她不像是上海人。
我们学校是上海的重点中学,听说王虹在西安,也是在西安的重点中学就读。
王虹功课很好,她很快就在我们班上拔了尖。
那时候我们学校,有个学生组织的诗社“红烛”。这名字是取之于闻一多的诗集《红烛》。我喜欢文学,所以我是“红烛”诗社的成员。但我们班,之前只有我一个加入这诗社。
诗社不定期地会举行一些活动。
那个周末,“诗社”又举行活动了,地点是安排在市内一个公园的茶室。
活动开始时间是傍晚六点。那时候是夏天,黄昏的夕阳,带着它鲜红的颜色,冉冉地沉入进了那弥漫着粉红金黄黛黑的彩云的西天。
白天的炎热在那个时候已在渐渐散去,尤其是置身在这被绿树遮掩环抱的公园茶室,人会感觉格外的凉爽。
六点不到,人已是陆陆续续到齐了。因为是夏天,男生都一个模式地穿着短袖衬衫,西装短裤,而女生却是每个人都穿着不同的服装,有穿长裙的,有穿短裙的,有穿连衣裙的,也有穿牛仔短裤的,真的的色彩纷呈,争妍斗艳。
突然,王虹她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亭亭玉立,飘飘欲仙:一个美美的少女。看到她的出现,我是既惊又喜。她也看到我了,两只大大的眼睛溢出了笑意。她在我对面的一张空位上坐下。
活动开始后,诗友们开始发言,谈论着最近各自看了什么诗,或者是创作了什么诗的感受体会。活动最后的一个节目,是要在座的每个诗友背诵一首是自己喜欢的诗歌。
轮到我了,我背诵了一首顾城的诗。
世界都湿了
星星亮得怕人
我收起伞
收起滴雨的云
世界转到零点
拖住上帝的脚跟
你还没来
我还在等
王虹是在我之后背诵的。她背诵了一首美国女诗人狄金逊的小诗《假如我没有见过太阳》
假如我没有见过太阳
我也许会忍受黑暗;
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
照耀得更加荒凉
全诗只有这么短短四句,王虹用中文背诵了一遍后,又用英语背诵了一遍。
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对狄金逊不是很熟,只知其名,她的诗我还真没有好好地读过。那个晚上,听王虹背诵了她的这首小诗,我感觉是那样的清新特别,质朴又含有深意。我被狄金逊的这首小诗,也被王虹背诵时的那个声音,那个神情所吸引。
活动结束后,我是和王虹还有几个诗社的成员一起走的。走着走着,另外几个人都先分手了,只剩了王虹和我两个走最后一段路。在路上,我对王虹说,我很喜欢她刚才背诵的那首狄金逊的小诗。
“你也喜欢她的诗?”王虹高兴地问着我。
我很坦白地对她说,我对狄金逊的诗以前没有很好接触过,今天听了她背诵的这首小诗,我被它感动了吸引了。
“你还没有她的诗集吧?我明天带来学校,你拿去看。”
听她这么讲,我真的是高兴。
王虹的家离我家不是很远,只是到了那条主路后,她要拐进左边的那条弄堂,而我还得继续往前走。
看着她和我道别后,踩着轻盈的脚步消失进了那条弄堂,我好想跟上去看看她家的外貌,但我不敢。
第二天上学,上完第一节语文课,王虹走到了我面前,当着周围同学们的面,大大方方地递给了我一本薄薄的,紫红封面的《狄金逊诗选》。
她没有忘记她昨天对我的承诺。我接过她给我的这本书,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谢谢你王虹,我看后还你。”
“不用了,你留着吧!我有两本。”
王虹离开后,身边的几个男同学就开始调侃我了。
“志成,好厉害呀!竟有大美人送书给你。”
“给我们交代,是怎么和王大美人‘暗通款曲‘的?”
进入高中二年级后,功课多了起来,学习变得紧张了。所以我自那次和王虹单独接触,之后也就没有很多的相互交流。
那时候同学们常常会在放了学后,去学校图书馆复习功课。我以前不喜欢去学校图书馆;虽说那里也很安静,没有人会大声说话,但总感觉里面人太多,太拥挤;去晚了,连座位也没有。但从我知道王虹经常会去学校图书馆复习功课时,我也就经常去图书馆了。
到了图书馆,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坐去她的边上或者是对面,只能是找了能观察到她的座位,不时偷偷地看上她几眼。有时候王虹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我,而我正好也在看她,她就会朝我笑笑,用眼神来和我招呼。每当这种时候,我的心就会高兴的发颤。
图书馆是晚上八点关门,每次回家,都是许多同学走在一起。那时候的我们男女同学不是接触交流很多,所以常常是王虹和一些女生有说有笑的在前面走,我们一些男生在后面走。
每次,看着王虹拐进那条弄堂,我心里总有一种似有似无的失落。
转眼又是暑假了。在暑假期间,诗社又举办活动。活动地点还是在去年活动过的那个公园的茶室。时间还是定在傍晚六点。
那天我很早去了,提前一个小时到了那儿。因为放暑假,我有好些天没有见王虹了,心里竟会有了一种想念。我也知道,我这是在暗恋,但这在我是第一次,会对一个女孩子这样的爱慕思念。
一会儿,诗社的人陆陆续续地都来了,但就是不见王虹。我两眼紧张地盯着茶室前的褚红色的石板走道,仔细看着每一个走来茶室的人,但就是没有王虹那窈窕的身影。
“志成,你在看什么?该谈谈你的看法了。”诗社社长老吴的话叫醒了我。
知道今天活动主要是谈论对苏联女诗人阿赫玛托娃和茨维塔耶娃的诗的评价和感想;事实上,我非常喜欢这两位苏联女诗人的诗。她们两人的有些诗,我都是能背出来的。但现在当没有看到王虹,我顿感失落,觉得周围的一切因为没有了她的出现而骤然失色。为了掩饰我当时的心情,我还是勉强地讲了几句,最后背诵了一首阿赫玛托娃的诗《我披着深色的披巾捏住他的双手》:
我披着深色的披巾捏住她的双手……
“为什么你今天脸色惨白忧愁?”
原来是我让他饱尝了
心灵的苦涩的痛楚。
怎能忘记啊!他摇晃着往前走,
歪着嘴唇十分难受……
我没扶楼梯扶手奔下楼来,
跟着他跑到大门口。
我一边喘气,一面喊叫“过去的一切
都是玩笑。你一走,我就会死掉!“
他平静地强颜一笑,对我说:
“别站在风里头!”
诗中的那个极度痛苦的男子倒是很像现在的我。
以后我才知道王虹原来是去澳洲了。听说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有个儿子,是从香港去的澳洲,而王虹是以那个儿子的未婚妻的身份去澳洲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都凉了,好些天我都没能从那种失落那种痛苦中拔出来。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失恋的苦味;而且是那种毫无希望、无可救药的单相思,暗恋。
“是因为澳洲吸引了她,还是她和那个男子她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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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我的头脑里会反反复复的地纠缠在这些问题,我真想找到答案,但我去向谁要这答案?我也终于走进了每次看着她拐进去的那条弄堂。空廓的弄堂内很安静,两边是沿弄堂而去的石库门房子,房子的正面都是两扇合起的被漆成墨黑的大门。我不知道她家是哪个房子,但我真希望,其中的一间,那两扇大门突然打开,她会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在我心里下了一个决心,只要哪一天我有机会,我就一定要去澳洲。我不一定能遇见她,但我要去看看,她生活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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