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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矿被收,华人被杀
2020年4月,中国驻巴布亚新几内亚大使馆的网站上,有这样一条新闻,题目为“巴新政府决定将中资公司参与投资的项目收归国有”。
这是中资公司又倒霉了吗?一查之下,这家中资公司来头还不小。原来是中国最大的金矿企业之一——紫金矿业。2015年,紫金矿业投资了2.98亿美元,获得了巴布亚新几内亚波格拉金矿47.5%的权益。可是在2020年的时候,巴布亚新几内亚政府决定将这个金矿收归国有,紫金矿业也无法继续开采作业,损失惨重。
这就是典型的巴布亚新几内亚作风,也是华人在这里最典型的遭遇。
在欧洲的殖民者还没有登陆这座太平洋岛国之前,这座岛上的土人还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许多部落之间还保留着“食人”的传统,不光是吃掉敌对部落的人,凡是意外死亡的人,就算是自己部落的人都要被吃掉,至今,这座岛上还有许多人过着这样原始部落的生活。
因为这里的原始部落和自然风光太像非洲,所以刚登上岛的欧洲人给这里取了一个名字——巴布亚新几内亚。
尽管被生拉硬拽进入到了现代文明,但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民风还是残留着原始部落的野蛮。
这里的治安混乱,尤其是针对华人的暴力袭击事件,层出不穷。
2009年,巴布亚新几内亚爆发抗议活动,抗议者声称商铺应由本地人经营,抗议后来演变为暴力抢劫,数千名当地土人洗劫了多家华人商店,暴徒中还有妇女和小孩。
还是这一年,一名当地工人在中冶公司工作时受伤,送到医院途中有谣传指他死去,触发十多名当地工人及村民情绪失控,到中冶公司的工地打砸。尽管报警后警方出动直升机运送警察到场控制局势,但暴乱已造成中冶公司33名工人受伤,其中5人重伤,此外有35架车、92个房间和包括电脑在内的100多具设备被砸毁或偷走。
2013年,四名中国公民在自家食品店内被入室抢劫的歹徒杀害,歹徒抢走了几万元现金,而当时店内还有8名本地员工,都没有受到伤害。由于歹徒蒙面,巴布亚新几内亚警方的破案能力落后,至今这个案子还是一桩悬案。
就是这样的巴布亚新几内亚,在最近几年迎来了华人移民潮,即便是危险不断,只要有钱赚,就没有华人不敢前往的地方。
2
昔日华人伤心地
如今2万人在赌明天
巴布亚新几内亚,位于太平洋中部,1975年脱离澳大利亚独立,由多个群岛组成,国土面积46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中国四川省那么大的面积,人口800余万。
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华人数量,巅峰时期曾经达到了3万。除了几百名在当地生活了几代的本土华人,绝大部分都是近几十年才来的。
巴布亚新几内亚,在二战时期,就是华人的伤心地。
这里曾经被日军占领,建设了战俘营和慰安所。许多当地华人妇女惨遭日本兵的暴行,还有1600名中国战俘被押送到这里,成为日本人的奴工。
这其中,就有在上海四行仓库抵抗日军,后来被俘的“八百壮士”其中的一部分。
那首着名的抗日民谣《我的堂弟留在了巴布亚新几内亚》,就是为他们而写的。许多人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么个奇怪的地方,是因为不知道这段历史。
他们在日军的强迫下从事挖矿等苦力劳动,大部分人没过多久都被折磨而死。他们的尸骨被草草抛弃,后来抗战胜利,当地华人将一些遗骸收集起来埋葬,经过几十年岁月的风霜雨露,早已在荒草中残破不堪。
2007年,一队澳大利亚寻访二战老兵遗骸的队伍,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无意间发现了这些中国老兵的墓,事情传到了华人社区,又有人跑去拍了照片,并在当时的“天涯”社区发帖,名为《上海四行仓库保卫战的“八百壮士”遗骨在海外无人问津》,在中国的网络上引起了热议。
帖子发出后,引起了海峡两岸、全球华人的巨大关注,一位当地华侨知道后,费尽周折在一处荒坡找到了三座中国军人墓碑,其中两座可辨识碑文,分别是原陆军67师200团的上尉吴坤、原陆军新30师上士孔宪章。2009年3月,经过几个月的准备计划,这些英灵的骸骨被迎回中国台湾,他们的牌位也进入了“忠烈祠”,英灵至此,总算得以安息。
随着时代的发展,几十年来,巴布亚新几内亚从“华人的伤心地”变成了华人的冒险乐园,目前,这里有大约2万华人在赌明天。
3
“开一年超市,赚一套房子”
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华人移民潮,始于上个世纪90年代。
大批福清籍人士发现了这座岛上的商机,纷纷前来淘金。目前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华人群体中,有八成都是福清人。
华人在这里主要从事三个行业:矿业、木材加工出口、餐饮服务业。
首先,是大型中企在这里投资开矿。这个岛国的矿产资源非常丰富,拥有大约150多处金矿床,储量约为1300吨,同时还是世界上重要的铜矿生产国之一。这么多资源,岛国人自己是没有能力开发的,放在那里等于抱着金饭碗挨饿,干脆和外国投资者合作。
除了地下的矿,地上的木材也是巴布亚新几内亚诱人的资源。这里生长着十几个高价值商品木材树种,其中唐木是最受商家欢迎,也是砍伐量最大的。
由于由于印尼禁止原木出口,而马来西亚拥有发达的本土木材加工业,因此国际市场上几乎所有唐木原木都来自巴布亚新几内亚和邻近的所罗门群岛。大部分唐木都被运到中国,被厂家做成了木地板,以2016年为例,岛国出口了大约62万立方米的唐木原木,其中90%出口至中国。
中企开矿、伐木,从国内带来了大批工人,也招募了许多当地员工,这些人的收入在当地算比较高的,围绕着他们的餐馆和服务业就兴起了,这也给了许多中国商家赚钱的机会。
在十几年前的福清曾经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开一年超市,赚一套房子”。说得就是去巴布亚新几内亚开店的暴利。
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治安混乱,警察能力落后,这些本来都是对商业非常不利的事情,但是在一些“聪明”的中国人那里,坏事有时会变成好事。
比如一些华商专门做“黑市批发”,你可以用非常低的价格在这里拿到货物,因为都是赃物。这里的警察也不是不管,要查是很好查的,只要你拿不出进货单和发票,就可以判定为赃物罚你的钱了。但华人们早就看透了这里的警察,给他们塞点红包,就可以过关,如果你红包够多,关系够好,还能从警察那里拿货。
很多华人刚来的时候也并不想这样做生意,可是你从正常渠道拿货,价格上不可能有优势,根本竞争不过,眼看着人家赚钱你喝西北风,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的。“要做老实人为什么要来巴布亚新几内亚呢”?
可这样搞多了,当地失主就直接跑到华人商店里找,总能找到他们丢失的物品,这样对华商的声誉影响非常大。
到后来华商们都必须住在自己的店铺或者仓库里,睡觉时紧锁铁门,还必须养恶犬看家、买枪防身才能安心。
随着恶性竞争越来越多,营商环境越来越差,“开一年超市,赚一套房子”的美好愿望,也逐渐成为了传说。
巴布亚新几内亚2019营商环境排名
但永远都不缺乏赚钱点子的华人,始终不舍得放弃巴布亚新几内亚这块资源宝地。这个国家有800万的人口,最近几年大力开发旅游和房地产。2019年,有中国商人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投巨资兴建“中国城”。
这个总建筑面积27万平方米的商业区,涵盖美食中心、家居建材、商务办公、高档住宅、休闲娱乐场所,还计划建双语幼儿园、大型超市、游泳池等配套设施,建成后将成为巴布亚新几内亚最大的综合建筑群。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高档的商品房,当地人是买不起的,而且他们也不需要这样的房子。
巴布亚新几内亚政府还允许华人买房买地,达到一定金额就可以获得长期居留签证,如果不是因为2020年疫情的打断,估计又有一波华人要来这里试试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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