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两大最强家族结成联盟，如今却陷入内斗

这是一场充满粗口的Facebook直播，震撼了整个菲律宾。

11月底的一个周六晚上，副总统萨拉·杜特尔特出现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愤怒而充满威胁。

“这个国家正在走向地狱，因为我们被一个不知道如何当总统、还是个骗子的人领导，”她这样评价她的上司——总统小费迪南德·马科斯。

“你们都是狗娘养的，”她骂道，列出了一串名字，包括第一夫人丽莎·阿兰内塔-马科斯。“你们从未遇到过像我这样的敌人。”

但接下来的威胁如此惊人，甚至连对肮脏政治司空见惯的菲律宾人也感到震惊。

萨拉·杜特尔特表示，她曾与一名杀手谈论过刺杀总统的事。

“我和一个人谈过，我说，‘如果我被杀了，就去杀了他们。’不是开玩笑。不是开玩笑，”她说。“我说，‘直到你杀了他们才停手，’他说，‘好的。’”

对于观看直播的人来说，菲律宾两个最强大的政治家族——马科斯家族和杜特尔特家族——之间的联盟正在实时瓦解。

数月来，紧张局势不断升温，公开的互相攻击不断。现在，全面战争已经打响。

“我称之为《纸牌屋》和《权力的游戏》的菲律宾版迷你剧，”资深菲律宾政治分析师罗纳德·利亚马斯说。

“我从政40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报复行动，最终在上周达到高潮——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家族的族长罗德里戈·杜特尔特被捕，面临国际刑事法院的反人类罪指控。

他目前正在海牙等待审判，法院将审查他在任期间发起的臭名昭著的毒品战争，这场战争导致数千名菲律宾人死亡。

菲律宾的政治内部人士向《外国记者》透露，马科斯-杜特尔特家族的内讧直接导致了罗德里戈·杜特尔特的被捕。

非同寻常的联盟

马科斯家族和杜特尔特家族之间的政治联姻始终是权宜之计。

萨拉·杜特尔特曾是2022年总统选举的热门人选，但她不想竞选最高职位，这让她的父亲感到失望。

相反，她与小费迪南德·马科斯合作，同意作为他的副总统参选。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成功的组合。两人以压倒性优势获胜。

“马科斯和萨拉在没有参加任何总统辩论的情况下获胜，”资深菲律宾政治分析师罗纳德·利亚马斯说。

“没有明确的纲领，没有明确的原则，没有明确的愿景和分析。甚至萨拉·杜特尔特后来在去年承认，他们之间甚至没有友谊。”

但他们的联盟是互利的。

对马科斯家族来说，这为他们提供了在数十年被全国排斥后重返总统府马拉卡南宫的途径。

小马科斯是已故独裁者老费迪南德·马科斯的儿子，老马科斯曾以残暴的独裁者身份统治菲律宾，其中包括九年的戒严时期。

他犯下了广泛的人权侵犯行为，并从国库中掠夺了数十亿美元，导致国家陷入极端债务，许多菲律宾人陷入贫困。

1986年，老马科斯被推翻后，他的整个家族——包括小马科斯——被迫流亡到夏威夷。

他们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重返权力。

许多人认为，如果没有时任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的支持，小马科斯在2022年选举中的历史性政治复出是不可能的。

对杜特尔特家族来说，风险更大。

他们与马科斯家族的联盟是必要的，以保护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免受国际刑事法院（ICC）对其血腥毒品战争的起诉。

在罗德里戈·杜特尔特担任总统期间，数万名菲律宾人成为法外处决的受害者。

治安人员在街头枪杀毒品嫌疑人，而警察则在自卫的借口下堆积尸体。

到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卸任时，人权组织估计有3万名主要是贫困的菲律宾人被杀害。

2018年，国际刑事法院启动了一项调查，以审查这位领导人的行为是否构成反人类罪。

作为总统，杜特尔特能够阻止调查人员进入该国。

但随着任期接近尾声，他需要确保马科斯家族的支持，以阻止国际刑事法院的行动。

“杜特尔特家族知道，如果他们不能赢得下一届政府，他们就处于危险之中，”利亚马斯说。“这不仅是政治生存问题，也是身体生存问题。”

起初，小马科斯通过继续阻止调查人员进入菲律宾来保护他的新盟友，但随着两个家族之间的争吵失控，情况很快发生了变化。

全面战争

在小马科斯和萨拉·杜特尔特就职后的几周内，裂痕开始显现。

杜特尔特家族及其盟友没有得到承诺的政府职位，萨拉·杜特尔特承认感到“被利用”。

第一夫人丽莎·阿兰内塔-马科斯公开嘲笑副总统，称她“枪法不准”——这是菲律宾的贬义词。

与此同时，杜特尔特家族反击，指责总统是瘾君子。

到2024年6月，萨拉·杜特尔特辞去了马科斯内阁的职务，到11月底，她在如今臭名昭著的Facebook直播视频中发泄了她的愤怒。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人呼吁弹劾副总统，2月5日，众议院同意了。

这是历史上第一次有副总统被弹劾。

萨拉·杜特尔特现在面临多项指控，包括腐败和策划刺杀总统，预计她将在6月参议院复会时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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