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 – 猫-澳洲唐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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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说不可以吃猫了。终于!小时候,我们也养过一些动物。比如兔子,猪,鸡,鸭子,鸽子,金鱼等,虽然我们住在城里,但有一点点后院子,有一个水井,还有些乡下亲戚,并有奶奶可以统筹管理,所以就有机会和条件养些小东西。不过我父亲不喜欢,他怕我奶奶操劳,因为我奶奶要管一家八口人的饭菜。他和我妈妈要工作,我妈在厦门一中图书馆工作,早期还要组织一些学校活动,我父亲也在厦门一中教书还是语文教研组长兼工会主席。晚一

现在听说不可以吃猫了。终于!

小时候,我们也养过一些动物。比如兔子,猪,鸡,鸭子,鸽子,金鱼等,虽然我们住在城里,但有一点点后院子,有一个水井,还有些乡下亲戚,并有奶奶可以统筹管理,所以就有机会和条件养些小东西。

不过我父亲不喜欢,他怕我奶奶操劳,因为我奶奶要管一家八口人的饭菜。他和我妈妈要工作,我妈在厦门一中图书馆工作,早期还要组织一些学校活动,我父亲也在厦门一中教书还是语文教研组长兼工会主席。晚一点他们则要早出晚归学毛选。加上我妈她是个读书迷,图书馆的新书一到,近水楼台先得月,加上她还要常常回娘家,所以基本没管家事。我父亲是个孝子,除了把我们小的孩子送奶妈家,也给我奶奶请个洗衣物的,其它看来他也没办法,唯一的就是少给她麻烦。于是乡下什么动物来,就是嘱咐她赶快处理掉。因为养还要处理粪便什么的。

不过有个动物是我奶奶要坚持养的,那就是猫。我奶奶说,不养不行,家里会有老鼠。我至今不知道她哪里找来的猫。现在想应该是有人在卖。

我奶奶找的猫,要两色。黑猫白肚或白猫黑肚。麒麟尾则一定要。她说:黑猫白肚,值钱两万五。在闽南语里肚和五谐音,不是真有这个价钱。

我奶奶会训练猫。她说,猫一上桌椅就要吆它下来。它习惯不上桌,就不会偷吃我们桌上的菜。其实我现在想起来,就是先将它喂得饱饱。通常我们还没有吃饭,我们家的猫已经吃饱了。鱼头鱼尾内脏 先剔下煮给它吃。至于买鱼,我家最容易,因为我家隔壁就是卖鱼的店。鱼店当时没有灶头,员工常拿饭来家里就叫我奶奶为老姑,说来老姑家热热饭。也因为鱼卸下来时,还是冻在一起的,冬天女员工看着冻红的手都要哭出来,这时有点热饭吃,很重要。当然在最困难买鱼要排队的时候,是会给老姑她留下一份的。就是排队老姑也可以排第一名,店门没开我奶奶就可以坐在店门口了。我家的猫也托老姑的福常年是有海鲜吃的。

我奶奶还训练猫在煤灰桶上上厕所。怎么训练,那时我还小没学到,不过提煤灰桶去倒在大垃圾箱倒经常。我家的猫也常常不见,应该是去保卫邻居做巡视员。到了吃饭时间,我奶奶就敲碗,用闽南语叫到:鸟迷。鸟要换上声,声音要拉长,还要伴着用汤匙敲瓷碗的声音。敲几遍后,一会儿,我家的猫,从开在近屋顶的窗口跳下来到我奶奶的大床上,然后再跳到地上走到盛猫食物的碗边,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渐渐我就将敲碗的工作接手下来了。知道奶奶的猫食煮好,我就开始拉着声音叫鸟迷,并用瓷汤羹敲着瓷碗,果然我家的猫就飞跃而来,津津有味吃起来。也许这个机会给了我嗓音的训练,现在和老公吵架,就有了压倒性的声音。我没有作曲的训练,否则一定将呼猫这一段写进去,流行的说法叫接地气。我也问过奶奶,猫食可以不煮吗。我奶奶说:不行的,猫吃生的会吐。那时我怎么没有想到问她,那它如果吃老鼠,我们还给它煮吗。

当然,我们还没有看到我们的猫抓过老鼠。是吃太饱,没必要去找吃的还是吃得胖胖的,有威严,当巡视员就把老鼠吓跑了,这个我到今天都无解。

我们的邻居都羡慕我们有一只好猫,不仅漂亮,又不偷吃,随叫随到。她们将它们爱偷吃的猫装在旧米袋里,走得远远的放掉,就要一只象我们一样的猫。可是她们的猫几天后不辞劳苦,又回来了。我奶奶就要说:瞧,你也有一子只好猫,好好教它。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明白:说的是猫有九条命,从多高跌下来都不死的。这事记不得是哪个小伙伴告诉我的。他说:不信可以试试抓住它的脖子,从高处将它扔下来,它不会死的。他还教我怎么用三个手指头抓住它的脖子。我果真就用手指抓我的猫的脖子,站在我奶奶的大床上,将猫丢了下来,果然我的猫,轻轻脚点地,肤发不伤。但我后来却很自责。现在想起来,还好那时我不敢将我的猫从我家的阳台丢下来。同伴的主意有时不一定对,不要盲听盲从要遵照你的内心深处的声音。

我和我的猫越来越有感情:抱着它,看着它,叫它来吃饭。有一个夏天,我在我奶奶的大床上睡着了。 我的猫噗的一声从高窗跳下来,一个爪将我没有被裙盖住的腿划伤了。我没有骂它,反觉得是上次我丢它的惩罚。

和我的猫离别的时候来了,我父母被下放,也就是举家迁移到乡下去,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父母本来是教师是教育学生的,现在需要去受贫下中农教育。前途茫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父母已经年近五十了,从没干过体力活,两人半世纪都在学校教书上班。但突然说你这是十七年的修正主义教育黑线(那是从四九年算起)。谁也没办法,户籍,工资都在组织手上。我父亲向学校工宣队恳求,(那时是工人和解放军进驻学校和一些造反派结合掌管学校大权)留我奶奶在家,保留一个房间。我奶奶也老了,上不了乡下。于是我奶奶孤零一人和我们的猫留在城里。

到了乡下两年左右吧,我和大哥回城与奶奶过春节。回城的人多,火车车厢满员就开辟了货厢载人的历史先例,知青称它为闷罐子车。货车用大锁链,链着有缝的大门,所以可以有些空气透进来。每到过隧道,暗糊糊的一片,就有人打亮打火机,有人狂叫:走一边去,小便l啦。以后每过一处黑暗隧道就有人叫小便。我不知真假。所幸乘火车的时间四五小时罢了。

春节过后,我们该回乡下了,我与我的猫依依不舍。我问奶奶:可以让我带走猫吗?我原来想那是不可能的。可我奶奶竟然同意了。我乐颠颠的告诉我哥。临走之前我哥就找一个箱子,里面放些奶奶调好的猫食,把纸箱从旁边扎几个洞,糊好,扎上带子,我说不行上面也得多扎几个洞,我哥欣然同意。

我抱着纸箱,我哥提着大包小包我奶奶的煎鱼,鱼松,花生等那边乡下没有的东西,因为那里远离海岸,也没有大溪流,天气寒泠只能种些萝卜秧子和芥菜,当然霜冻后的芥菜非常好吃,也没有苦味,盐晻后晒干扎扎实实塞在罐子里放一些时日拿出来香喷喷就是有名的梅干菜,但我们海边人也不能都吃这个。我们上火车了。我将纸箱摆在我的座位旁边。这次回去有票买了不必坐闷罐车了,但火车查票员走过来时我很害怕,怕他会不让我带猫走。我心里说:你千万不要出声喔。很运气,查票员走来路过我的猫一声不吭。当我吃面包时,我一边吃一边将面包撕下一小块一小块从纸箱透气孔塞给我的猫吃。它到底能不能吃,吃多少,我就不知道了。想来那些箱子等东西最后是我母亲处理的。我现在才想起,母爱就是这样具体的细节。

我们很安全抵达龙岩市镇。我哥说必须去看他的好朋友并住在那里。他的好朋友比较早就调到城里,因为身份好。那时根据你的祖先父辈家庭经济情况分化成阶层 ,越穷社会地位越高,越能得到一些利益,比如招工,参军,读大学。这些都关系到饭碗的问题。其实这些穷人的弟子,有的也很钦慕有知识的家庭。追求高雅、知识也是人的天性。

我们到了哥哥的朋友家,他们便立刻出去买菜准备做饭 。我放我的猫出来,它在屋里绕了一圈,就从窗口跳出去了,踏着一片片屋瓦,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我急起来拿出这家人的碗和汤匙就“鸟迷”“鸟迷”的叫起来,叫到我累了,它还是踪影全无。我真伤心好不容易带出来了却给丢了。哥哥和他朋友煮饭做菜喝酒,让我先吃了去睡觉了。

天亮一起来,说我的猫回来了。他们说凌晨四点回的,莫不是他们喝酒到凌晨又叫它,它居然认路跑回来了,这次不是我的声音我们家的碗,而且它到这个朋友家不过几分钟就走了,怎么会懂得回来呢?是不是它没有走远?或者它标记号?是不是它有信鸽的功能?或我的猫是一只聪明的猫!

我们告别了哥哥的朋友往公车站去。上了需要坐老半天公车的旅程。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要想起我母亲带我们坐车时,乡间颠簸,她就教我计算,坐了多少时间,用掉了几块钱,还有几块钱的车程需要坐完。最后终于到了几角几分,就快快到了终点了。

坐完颠簸的车后,我们还得走几十里路,有一段崎岖的羊肠盘山小道,有一段路宽点,是因为有一个同去的下放干部他毕业于土木工程系,还没有开始工作就给下放劳动了,他建议村里聚钱买拖拉机,他帮助修建了一条绕山的拖拉机道,因为环山路太远了,我们只好还走羊肠小道直到遇到快入村的拖拉机路。而从前的出村小道有好几条,都是盘山石头古道,村里没人记录也不知道几百年了。两边树木蔽日,还有五里一短停,十里一长亭让人歇息。遇到村里婚嫁,有走哪条古道的,村里领导就会带队去整理,于是你就会看到火把中一队人唱着山歌拥着嫁或娶的姑娘穿着红衣裳带着宽大的银项链打着黑伞在光洁的石阶上蜿蜒上下的美丽景象。可是这些古道离后来开辟的公路不同方向,村里已经没有能力建石阶路,只好用锄头劈刀开出环绕半山腰的羊肠小道。

我抱着装猫的纸箱艰难地走着,其实我已经十五六岁了,只是路途太远了又饥渴。当时除去墟上有些国家控制的合作社,也没有路边车窗外叫卖的小贩。我的房东婆婆出门用竹筒装水喝完她可以找到山泉来装,捞饭和晻萝卜秧子则装在自己编的草袋子,梅干菜她是舍不得吃的,我跟她去赴墟过。

艰难走到家,但猫在纸箱里沉甸甸地动来动去让我心很温暖。到家后,放猫出来,我将奶奶给带来的鱼松给它下饭,等我梳洗出来,它又不见了。我急着冲出去面对大山敲着碗大叫,因为有知青刚来我家,说,猫看到大山会恢复它的野性回山林了。在没得读书的年代,就信为真了。不过我哥安慰我,说到黎明它就会象在龙岩时一样自己回来了。结果不用等到黎明,房东婆婆下楼来,(我们被分配住到她家楼下)说猫在她大床上睡觉,原来猫也认大床。房东婆婆给我个竹鸡笼,我将猫关在里面,我想这回它再也不会丢了,我不知道后来它有悲惨的命运。

过了一两天我斗胆将猫放出来,并省我配饭的鱼松给它拌饭。从此它随叫随到。给我的乡间生活添加了许多色彩。养过猫的小朋友都会知道和猫嬉戏的快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我们家有写日记的要求,我哥哥的日记我百读不厌,比如怎么学骑车,怎么去捞鱼等。后面还要记录两句默写的英文句子。可到乡间时间很充足,我父亲却不管我学习的事,更不要说日记了。我后来都是自学,总怪当时父亲不教我,常常为此百思不解,当然我后期也觉得自己破土而出,挣扎辛苦。虽然不知道时间多久但总记得我妈妈说共两年七个月,快要一个三年级的大学课程。我妈在村里祠堂门口晒稻谷,边和一个爱文学的知青讲巴尔扎克。我放假也去替我妈妈翻翻稻谷,所以我知道他们没有水泥场,晒稻谷是倒在竹席上,当然很粗糙的那种。我们到大队部的当晚就睡在这种席上,早起头发都别在竹编的粗线条上。晒时轮流掀起席子左右角将稻谷集中然后用力一掀,然后换方向再做一次,集中后用木把再摊平它。我母亲不过是一个免费的劳力而已。不过乡村也是尊师重教很快就让她从水田到晒谷场。我父亲被要求教学生,不过是祠堂里大小学生坐一起,教完大的让他们做作业,再教小的学生得复式教育。我父亲欣然同意,因为他学的是孔子的有教无类,可上级也就是公社不同意。最后大队部需要他刻钢板写墙报,还找不出比他字刻得好的人。后来需要写阶级斗争的剧本,省报的大记者,教育局的官员还写不过我父亲。

我们回来后,很多人七八年后才回省城,先调小县城,但却因缘际会我的同寝室的女室友却在小县城培养出了一个县城队的二十次的世界羽毛球冠军的儿子——林丹。

我们终于可以早回城了,什么原因不知道。过后听说是学生还是需要名师培养。我父亲说,这回回去不知道要教什么,想一下,教毛泽东主席的诗词一定没错。我父亲很认真地将他的诗词翻译成现代文。结果回城又换了领导人,书又不能教了。叫他当总务理乱七八糟的仓库。说远了,不过在乱七八糟的家具里,不可能有我的猫的位置。货车要在半路上转车我们还得自己照看我们的家具。

我将猫留给了知青农场。我知道他们家里会有烤巴朗鱼包裹寄来,这样我的猫会有鱼腥吃。农场每回来一个知青我就要去她家问我的猫怎么样了。后来有人告诉我早不见了。我说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一趟带它回来。那知青说,别去了。我一直追问,她叹了口气说,给些男知青吃掉了。我吃惊地大声地喊一声“哇!”那女知青说:“你知道阿省吗?他偷农民的鸡吃,给农民吊起来打半死。后来回城不久他不是死了吗?李庆霖不是通过熟人辗转给毛主席写了他一封信说他儿子下乡快饿死了,毛主席不是寄给他三百块钱吗?李庆霖还是有工作的老师自己下乡的孩子都养不起,还说那些比他更底层的人。”我一听没敢再说因为我父母也是有工资的人。

终于禁止吃猫了。我的下乡岁月到今年已经整整五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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