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情,是十指紧扣潇洒红尘,是鲜衣怒马风光无限,更是相依相守风雨同舟。
他和她,正是这样令人艳羡的一对,可他们的身份却令人大跌眼镜,一个是“玩弄女人的当代西门庆”,一个是“下流倡优”,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他们,书写了世间最地老天荒的爱情。
知道宜兴紫砂壶创始人是谁吗?是吴祖光祖先明代吴仕;
知道鼎鼎大名的唐伯虎吗?每次去宜兴,他必住吴家老宅;
知道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富春山居图》吗?从万历到康熙,这幅国宝,在老吴家整整挂了150年;
知道张之洞最器重的人是谁吗?是武昌起义第一推手,吴祖光的太爷爷吴殿英;
知道故宫博物院吗?主要创办人之一,就是吴祖光的父亲吴景洲。
更令人倾叹的是,古代科举,考举人、秀才已是千军万马独木桥,考进士更是难如登天的最后一关,可明清两朝,老吴家就出了43位进士!
1917年4月21日,出生在这样一个传奇世家的吴祖光,延续着吴家的辉煌。
他自幼饱读诗书,17岁进入中法大学文学系学习,对戏剧日渐痴迷,没多久就创造出抗战话剧《凤凰城》。
只有19岁的他一鸣惊人,之后相继创作《孩子军》、《正气歌》等极具爱国情怀的话剧,被称为“戏剧神童”。
“胸藏万卷凭吞吐,腹有诗书气自华”,无比优秀的他,被国立剧专校长请去当秘书(国立剧专,中央戏剧学院前身),加微信guanyulou888,看更多内幕好文!这一年,他还是个大二学生,年仅20岁。
再后来,少年得志的他去香港闯荡,编导了《国魂》、《莫负青春》、《山河泪》、《春风秋雨》、《风雪夜归人》等电影,一时声名大噪。
1950年,他从香港回到北京任北影导演,前程似锦,风光无限。
她本名杨淑敏,一生身世不明,1927年1月26日出生于苏州,幼年时就被人贩子卖到天津,养父卖糖葫芦,养母大字不识,她6岁就学评剧,14岁登台,白天唱戏,晚上捡煤,养活一家8口人。
1949年她来到北京,取艺名“新凤霞”,在《刘巧儿》《小二黑结婚》《花为媒》等电影中大放异彩,她凭娴熟的评剧唱腔,轰动了大江南北,被呼为“评剧皇后”,如今大红大紫的赵丽蓉,当年只是她的一个小配角。
人们都说:“评剧只是北京的地方戏,本来和京剧没法比,可自从出了一个新凤霞,一下子震动了全中国。”
她的美貌和才情,令全国人为之倾倒,老舍说她是“共和国美女”,连周总理都说:“三天不喝茶,不能不看新凤霞”。
那时追求她的男士,如同过江之鲫,可偏偏,她只看中那个叫吴祖光的人。
一次晚会上,一个书香门第的风流才子,一个闻名世界的“评剧皇后”,就这样不期而遇。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场爱情来的太快,不过几次见面,就沉沦在彼此深情的眼眸里。
她主动和他表白,可他迟迟不敢答应,因为他离过婚,那个年代,离婚就像有犯罪前科,他不想连累她被别人看不起,可她并不在乎,仍执着爱着。
然而,这场“霞光之恋”,第一时间得到的不是祝福,而是阻挠。
一听他要和新凤霞结婚,他身边好多朋友惊讶得目瞪口呆:“凭你的出身,怎么能娶她?”“不错,新凤霞是漂亮,评剧皇后嘛,连周总理都夸,可她终究是个戏子!倡优倡优,解放前都被说’下流‘,你能娶这样一个女人?”
而新凤霞的领导,竟也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全然没看成是她“高攀”,文化部副部长找她谈话:“你要小心哪,我为你担心哪,吴祖光是从香港回来的,香港是什么地方?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而且吴祖光刚离过婚,这叫什么,这叫玩弄女人!这样的人,万万不可托付终生!”
可是,早就认定彼此的两人,怎么都不肯放手,他们全然不顾旁人说些什么,只一心一意要厮守终生。
为了将她风风光光娶进门,他变卖家产,办了一场在当时空前盛大的婚礼:
他专门请美术家郁风,为新凤霞设计了精致的旗袍当作婚服;他请来的宾客无不名扬四海,京城文艺界的大师茅盾、洪深、梅兰芳、尚小云、程砚秋、苟慧生等等,戏曲界的梅、尚、程、荀,四大名旦全部到齐,还特意请来新凤霞的老伙伴,侯宝林、飞飞飞、孙宝才、戏法大王杨小亭等等;
婚礼主持阵营更是隆重,主持人是郭沫若,介绍人是老舍,男方主婚人是阳翰笙,女方主婚人是欧阳予倩。
婚事还惊动了周总理,只是因为临时有事,周总理未能出席,但几天后,周总理特意邀请他们夫妇共进晚餐。
他给她的这场婚礼,真叫极一时之盛,宣誓时,他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我是要对你一生负责!”
他在北京马家庙胡同,买了一座四合院作为新房,还请齐白石题名“栖凤楼”。
生正逢时,痴情万种,婚后他们相敬如宾,如胶似漆,她洗衣做饭,无微不至照顾他,连早晨的牙膏都替他挤好。
而他送给妻子的礼物,则是一间大书房,他教她认字、读书,一字一句给她改戏,她说:“我从小没念过书,就是要找个有文化的丈夫。”而今她如愿以偿。
他对她的疼惜,是让她成为更好的人。他说:“你可以学画画。”带她专程拜访齐白石。
那年齐白石92岁了,一见到美貌的新凤霞,加微信guanyulou888,看更多内幕好文!目不转睛盯着看,看护忙提醒说:“别盯着人家看,不礼貌。”
新凤霞则大方走到老先生面前:“您看吧,我是个唱戏的,不怕人看。”
齐白石和新凤霞十分投缘,不但收她做关门弟子,还收她做干女儿。
齐白石很喜欢她,将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还对她说:“历史上夫妻画难得,你来画,让祖光题字,这个叫‘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之后她所有的画作上,都有他的题词,岁月温暖,琴瑟和鸣。
可惜,这样的幸福苍天都很嫉妒,1957年,风云骤变。
这年5月,吴祖光被邀请出席全国文联会议,领导说:“希望心直口快的祖光给党提意见。”还派专车来接,但这时,她却拦在门后不让他走。
她在旧社会底层摸爬滚打,隐约感觉到其中的暗潮汹涌。旁人都劝不动她,他只好狠下心将妻子拉开。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对她动手,后来他说,那时想的,只是为了党的事业。
他坐车离开,身后她哭喊着追赶,但冥冥中,一切都注定要发生。
没过几天,报纸上登载了他的发言,可标题却触目惊心:《党“趁早别领导艺术工作”》,白纸黑字,“反党”铁证如山。
他被揪出来,扣上“反革命右派”的帽子,往日老友纷纷换了一副嘴脸,上台批判他,楚辞专家文怀沙,大骂他如何下流,“简直就是当代西门庆”。
这个时候,文化部副部长把她叫去,先说:“吴祖光坚决与人民为敌了,戴上右派帽子的反革命,一切都完了,你年轻轻,跟着他只有倒霉,再也翻不了身,没有好日子了。”
又给她看一份当天的《人民日报》:一位右派的妻子断然和丈夫离了婚,紧跟着成为光荣的共产党员。
原本见官就怕的她,这一次出奇的胆大,竟拒绝指示:“党要改造知识分子,他会改好的。”“他能改好?”“能改好。”“我们要把他送到很远的地方。”“我可以等他回来。”“你能等多久?”“薛平贵去西凉国,王宝钏挖野菜,王宝钏等薛平贵等了十八年,我能等二十八年。”
副部长顿时脸都气青了,“叭!”地拍了桌子,吼道:“你给我出去!后果你自负吧!”
很快,“罪大恶极”的他,被流放去北大荒劳动改造,那天大雪纷飞,她与他含泪告别,这一去,三年十年,甚至回不来都皆有可能,她只深情说道:“我等你。”
他走后没多久,因为“顽固不化”,她被剧院内定为右派,这一年她31岁,风华正茂,艺术生命正值巅峰,本应在舞台上辉煌亮丽冠绝当世,但她却被赶下舞台,成为人人可以任意驱使、叱骂、奴役、欺侮的对象。
倒痰盂、扫厕所,样样都做,去外地演出的时候,剧院在后台张贴了大标语“大右派吴祖光老婆新凤霞不要翘尾巴”。
一次批斗中,只因她挨打后瞪了一眼革命小将,就被拉出来毒打,因此左膝盖受了重伤,导致永久性伤残。
从众星捧月跌落尘埃,她不后悔也无怨尤:“评剧是我的生命,祖光是支撑我生命的灵魂,不能两全,我宁要祖光。”
那段艰难的日子,他们天各一方,一封封承载着厚重思念的信件,成了唯一的安慰。
直到1961年,他终于从北大荒回来,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她带着三个孩子,把家里布置得焕然一新,贴满“欢迎”字样的剪花、剪字,一派喜气洋洋的光景。
没过几年,一位领导接管了文艺界,有一次她演出完,戏没终场领导便离座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新凤霞不会演戏!”
就这一句,彻底断送她的戏剧生涯,也就在这一年,一直如父亲般关心她的老舍先生,沉冤太平湖。
接下来十年,她被迫离家,他们毫不顾及她的腿伤,强令她在38米深的地下,挖防空洞长达七年,地底阴冷潮湿,她的关节发炎,膝盖严重变形,还患上了高血压。
1975年的一天,她感觉不适,去医务室量血压,检查单出来,她的身体已严重透支,领导“仁慈”的说:“今天先回家去吧,明天再来下乡劳动。”
第二天天一亮,她还没走出卧室,就一下摔倒在床边,吴祖光赶紧把她送到医院,而这次,因为长期劳动得不到休息,她的左半身瘫痪了!
这也意味着,她真的再也回不到钟爱的舞台,她每天以泪洗面,这时很多人又开始转头劝吴祖光,还是划清界限的好,离婚另娶吧。
他断然摇头,一字一句说道:“此生,她永远是我的妻。”
当初自己蒙难,她心如磐石,如今她瘫痪,他,用坚强支撑起她的余生!
他为她重新设计未来,在他鼓励下,她摒弃杂念重拾画笔,画好一张,他就题字,每次完成一幅,两人相视一笑,举案齐眉一如当初。
他还鼓励妻子写作,“就像当年你学文化时交作业那样,想到什么写什么。”
她拿起笔就写,写完一篇,就用左胳膊夹着,送去给他检查,他说:“她的思路,就像一股从山顶倒泻下来的湍急清泉,不停地流啊流……写得最多时一天写一万字!”
最终,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奇迹,在瘫痪后的三年里,她留下了几千张清丽灵动、构图巧妙的画作。
新凤霞走的是齐白石花鸟大写意路子,虽没有师傅的老辣,不过跟老爷子的天真烂漫是一样的。
还写下《评剧皇后与作家丈夫》、《舞台上下》、《新凤霞卖艺记》、《我和皇帝溥仪》等,共四百万字的作品。
无论经历怎样的磨难,吴祖光始终没有忘记,他对她的承诺:“我是要对你一生负责!”
1978年他去香港,第一件事,就是精心为妻子挑选一条金项链,后来因为时代原因,她的首饰都被抄走了。
之后去台湾、去北京,他每次都不忘为妻子带回礼物,或是一条丝巾,一本藏画集、或是一把琉璃镇尺。
他念念不忘,妻子曾想走遍大好河山的梦想,他对坐在轮椅上的她说:“我一定带你出去看看。”
后来,他真的带她坐上飞机、火车、轮船,一起去大连参加服装节,遇到上下台阶,他跟小伙子一样抬轮椅,平稳地将妻子放下,常常是累得满头大汗,她面带微笑,拿着小花手绢,为80岁的丈夫擦拭。
人到晚年,曾经沧海,无限夕阳,可在他们,日子越长,爱就越历久弥新,在彼此凝视的目光里,仍是爱情最初的模样。
他总说:“凤霞所有经受的苦难,全因我被打成右派而起,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她没有点滴的屈服,她一生取得的成就,无人可代,她受的冤枉、委屈、折磨、虐待,无人可代,她的坚贞勇敢,也无人可及,她是我灵魂的依靠。”
但人生尽头,上苍还是硬生生拆散了他们。1998年4月,在随他回老家探亲时,新凤霞突发脑溢血去世,床前他紧握着妻子的手,低头呜咽着哭泣,风雨同舟47载,你这一走,我在这空荡荡的世间,要有多寂寞啊……
女儿吴霜说:“父亲一生历经坎坷无数,但他总是如履平地,没有把它放在心上,我们没想到,母亲的离开,对父亲的打击会这么大,像天塌下来了似的,他内心一直无法平静。”
她走了两年,他恍惚认为妻子没死,总觉得她在屋里画画,写字,他总是时不时盯着房门,眼里满是希冀的神色,嘴角洋溢着孩子般的微笑:“她写累了、画累了,就会过来看看我,我等着,等她走进这屋子来看我,她会过来看我的,因为我是她惟一最爱的人,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俩是独一份儿。”
2003年4月,饱尝思念之苦的他安然去世,也许离开,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他终于能和最爱的人在天堂相聚。
原来他笔下点点滴滴,都是有关她的故事,他给她的倾世温柔,成全了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佳话,这对不弃不离厮守终生的伉俪,这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旷世奇缘,如今已成绝响!
既然许下海誓山盟,就用一生来回应彼此,年轻时恩爱如蜜,老年时执手相依,吴祖光,新凤霞,一生的不离不弃,一生的相依相守,美在相濡以沫,贵在风雨同舟,这,或许就是,天荒地老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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